天才制造计划
（八）
几乎是立刻，温客行就给了景北渊答案，而且不止一个答案。
“电话勒索案如果就靠这么点信息就破解了，是对警察工作的极大的不尊重，也是对广大犯罪分子能力的极大的侮辱，原则上是无解的题，但是你能施施然坐在这里问出来，也就让这个问题进入了博弈的范畴；通俗点说：一道题如果所有人都不知道答案，是因为没有清晰的边界；而一旦有人声称他知道了，也就确定了边界；你刚才很慷慨地给了我许多边界， 第一是熟人，不是小晋就是大巫；第二可以不依靠警方破解；第三可以快速推断。结论：无论是小晋还是大巫，他是在你意识不清或者睡着时，解锁了你的手机或者类似设备拍的照，发给自己后删除了你本机上的历史记录，以此保护自己，即使有人查他的手机也不会暴露；也因此你在事发前一无所知。现在既然知道了，只要进入手机设置，恢复自己的聊天记录，被删除照片记录和网页版邮箱登陆记录等等，不但可以看到照片的接受方，照片的拍摄时间，还可以欣赏照片的高清版。怎么样，这个答案满意吗?”
“还有一个可能性”，温客行还没说完：“这件事是不存在的，景先生看得起我，特意过来消遣我，如果是这样的话，我是说如果，那很感谢这么无私的分享，我也有必要多分享两句。晋是切断音，你发声时做了拖音处理，巫是拖音，你发声时却做了切断处理；很显然，在你的独到的爱情世界里，小晋具有的位置超过大巫，也就是你更爱小晋，但是你也放不下大巫，因为小晋并没有给你足够的回音，大巫是个俗称的备胎。我在此奉劝一句，以景先生这样的人才，这样的皮囊，这样的家世，如果还有人能不清不楚地吊着你，他肯定在PUA你，赶紧让他滚蛋，大巫如果是大好青年，也放人家一条生路。”
这一切都说得太快，北渊听得呆了，来不及给反应，只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。
这时周子舒推门回来，几乎是同时，北渊叫了声子舒，老温叫了声阿絮。看见这两人都站了起来，剑拔弩张地对视着，周子舒赶紧拦在中间，他同时接收到了他们的信息，北渊的意思是：子舒，咱们一起来揍这个家伙一顿；而老温是：阿絮，这个人他欺负我。
周子舒安抚地拍了拍老温的胳膊，温客行立刻松弛了下来，北渊也随即坐回了沙发上。
之后周子舒和北渊一起出去吃了个饭，席间北渊斟酌着问：“子舒，你和这个温客行，是不是已经不止是室友了？别这么快否认，你们身上的古龙水味道一模一样，亏得我一直以为你对男人没兴趣。”
周子舒有点百口莫辩，掏了一会口袋，说：“景大律师，看到这戏票了吗，同事刚刚约的，大美女。。。”
北渊说：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，我这次来向你那室友求助算是个幌子，其实是为了另外一件事。”
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：“我最近在跟的一起诉讼，牵涉二十多年前的一个科研项目，叫做天才制造计划，入选的小孩都在四到七岁，体健貌端智商偏高那种，研究的方向是刺激幼童脑神经发育的药物。这个研究计划只持续了两年多，因为有孩子在药物副作用下死亡而被叫停。现在提告的也是当年的一个参与者，主张当时的用药损害了他的身体健康，要求赔偿。”
“正当要求啊，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吗”，周子舒问。
“温客行就是当年这批孩子中的一个”，北渊意味深长地说：“而且被告方的首席科学家，格外的关注温客行。”
“哦？”，周子舒还是不太明白北渊的点：“科学家嘛，关注自己的研究对象很正常。”
北渊说：“这个科学家的关注方式很特别，他收养了温客行。”
“姓叶对吗？”，周子舒的好奇心起来了，老温说过自己其实是孤儿，养父姓叶。
“叶白衣，科学院院士，他有个亲生的儿子叫叶炫，当年也参加了这个计划，从我手头的资料看，叶炫早期的智力发展比温客行还要惊人，但是在二十出头的时候，就突发心脏病去世了。要知道，当年那个因药物副作用去世的孩子，也是突发心脏病；现在的提告方，也是主诉有心脏问题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。。。”，周子舒背后一凉：“叶白衣根本没有停止过实验？叶炫也是因为药物副作用去世的？”
“只是猜测，叶炫去世也有些年了，从医疗记录看不出来什么，不过一切皆有可能；而且话说回来，还有温客行呢，我可算是亲眼见识了他的厉害，刚才再聊几分钟，连谁的床上功夫好他都能看出来；这智商能是天生的？他甚至有可能还在服药，我想说服他加入集体诉讼，或者成为控方证人，你觉得有戏吗？”
“来控告他自己的养父？不太可能，他们感情很好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，会帮你试探一下。”
周子舒回家后，在温客行的卧室门口站了很久，这事说大不大，说小不小，如果老温还在持续用药，会不会也已经到了威胁生命的程度？
权衡了一夜，他在早饭桌上问了一句：“老温，你好像说过你父亲是个很有名的学者？”
“还凑合吧”，温客行说到别人的时候倒是会谦虚：“怎么，开始考察是不是跟我门当户对了？阿絮，只要你家里不是像那个景什么什么那样，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，我肯定配得上你。”
看来还不太容易聊，周子舒想：先去上班吧，回来再说。
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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