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才制造计划
（九）
事情越多的时候事情越多，下午有间中学发生食物中毒事故，送来了好多学生，虽然都是常规操作，催吐导泻输液观察，可是人数多，还要应付一大波焦急的家长和来视察的领导，忙得够呛，拖到很晚周子舒才能下班。到家发现温客行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，地毯上摊着一堆文件，估计又在看什么冷案的卷宗。
周子舒把大灯关了，轻手轻脚地收拾了一下，又去拿了条毯子给这人盖上，刚想回房间，温客行突然含糊地叫唤了两声，眉头紧锁双眼紧闭，纤长的手指还在空气里抓了几下，好像在跟人吵架。
这是在发噩梦，周子舒干脆过去把他拍醒了：“回房间好好睡吧，这么窝着不舒服。”
温客行坐起来发了会儿懵，他刚刚做了个梦，梦见自己成为了全球第一的超强大脑，要去奥斯陆领一个什么了不起的奖，然而门口的安检把他拦了下来：“实验品不得进入”，一个人说。另一个人扫了下他身上的二维码，面有嘲讽地说：“而且这个实验品快失效了。”
“你还好吗？”，周子舒给他倒了杯水过来，看他脸色潮红，有点供血过量的意思，把他的手抓过来搭了一下脉。
温客行立刻把梦忘到了九霄云外：“阿絮，你这是趁机摸我吗？”
“是！想占你便宜很久了，谢谢啊终于给了机会，乖，坐好别乱动”，周子舒一不做二不休，把听诊器也拿了出来，扒拉着这个人前前后后都仔细听了一回，倒是没有发现明显问题。
温客行角色扮演的兴致很高：“医生，听这个是不是脱了衣服更好？”
周子舒已经很累了，懒得理他，自己回了房间，反正已经顺着话问出来他没有在服用任何药物，放心了一大半。
快睡着的时候才想起来，对了，柳医生的东西还没给她捎过去呢。
柳医生就是他跟北渊提到过的那个美女同事，当然并不是他的女朋友。
人家男朋友没有断过，最近的是一个叫于邱峰的商界精英，虽然一口山东话有点搞笑，人家有自己的初创企业，做的风生水起，好像快上市了。
最近于邱峰和某个女明星交往的新闻出来了，在娱乐版的热度很高，都是才子佳人配一脸的话，跟机器人写的一样；柳医生第一次被分手，心情非常糟糕，上班连续出错，最后干脆辞了职，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没有收拾，加湿器，雨伞，绿植，快递，单位发的戏票，有个披肩还是名牌货，就这么扔掉太可惜了，周子舒替她大概收拾了一下，装到一个纸箱里。
一直说要给她带过去，一直没找到时间。
好容易这天准点下班，周子舒叫了个车去了她家，再不去，戏票要过期了。
没有人应门，手机也不接，他扛着一箱东西站在访客登记处，有点恼火，这个女人搞什么，明明一大早就说好了要下班过来的，他问门卫，能不能让他把东西先留在门口。
“柳医生？她在家啊，我看到她买了点心回来的，怎么会不应门？”，门卫大叔对风情万种的柳医生一直有留意。
“不会出事了吧？”，周子舒有点担心：“她最近失恋了。”
周子舒跟着保安大叔一起乘货梯上了楼，两人轮流去拍门。几乎同时，他和大叔都闻到了煤气的味道：“不好，我来报警，你想法子开门！”
警察到场后不久，老温也闻讯来了，陪周子舒一起去警局做笔录。
这块不属于小曹警官的片区，做笔录的两个刑警还是认出了温客行：“温顾问，也帮我们分析一下？应该不是自杀这么简单？小区的监控记录显示柳医生今天没有访客，可是她的头部有淤青，还要等法医报告出来，才知道是不是自己摔的。”
“必须不是自杀”，温客行很笃定地说：“现场少了样东西，被害者的手机壳，柳医生是个很讲究衣着打扮的女士，色彩细节材质配件，都是搭配过的，家里的装修也是一样，非常精致，这样的女士的手机是黑色的出厂look而不用手机壳？不可想象，凶手拿走了她的手机壳。”
看两个警察一脸迷惘的样子，显然不明白手机壳为什么这么值得关注，温客行叹了口气继续解释：“这个小区有两种电梯，货梯是常见的那种，入户客梯就比较特别，没有按钮，全程使用门卡控制，而且只能控制在自己居住的楼层和一楼入口之间往返，换句话说住在七楼的住户都无法搭乘客梯前往八楼。凶手取走了柳医生手机壳，因为上面插着她的门卡，我猜是时间太长了黏住了，他一时取不下来；用柳医生的门卡到达一楼后，凶手也没有出电梯，而是重刷了自己的门卡，回到自己的楼层。”
“因为是入户电梯，涉及住户隐私，里面没有装监控，凶手只要不出电梯，就不会被监控拍到，他自己是住户，所以也没有访客记录”，警官们差不多听明白了：“那他怎么进入柳医生单位的呢？”
“也许是趁柳医生外出回来时和她一起返回的，如果是这样的话在一楼监控里能看到；也许是跟柳医生约好了去她家的，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有电话或者聊天记录”，旁边的周子舒这时候开了口：“我没有猜错的话，他姓于，是死者的前男友，柳医生说起过，她们就是在小区等电梯的时候认识的。”
在离开警局回家的车上，周子舒一直没有说话。
他一直觉得于邱峰不像好人，接受科技媒体采访都要抖个机灵掉落几句自己写的酸诗，柳医生穿着华丽行为高调，在单位也没有多少朋友，周子舒是不多的几个愿意跟她说话的人之一，只是也没有熟到可以讨论情感话题的程度。
周子舒眼睛有点发酸，那茶几上放的点心应该是给自己买的，柳医生心情应该已经转好了吧。
温客行不明白周子舒在想什么，emo的世界他很难理解，他像大型犬一样，在人类朋友不是太活跃的时候，选择在旁边安静的陪伴着。
“老温”，下了车后，周子舒摸出一包烟来：“北渊那天来，其实还跟我说了些和你有关的事情。”
周子舒一口气把从北渊那里听来的东西都倒了出来，又加了一句：“你也别生气，北渊是职业需要，不是故意来消遣你的。他和他男朋友们的那点破事，也并不是胡编乱造。我猜无论如何，你也不会选择站在自己父亲的对立面上，这事儿你听完了就好，我就想。。。”
“我知道，阿絮，你就想让我知道你知道”，温客行狠狠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：“我想自己呆一会儿”。
回房间后，他带上了门。
他小时候和叶炫确实都有按时吃一种聪明药，但是药物和心脏病的关系却是第一次听说，叶爸爸会故意对他隐瞒这个吗？叶炫真的是因为这个死的吗？看来他需要回一趟家。
昏昏欲睡中，他知道阿絮拎着手电筒进来看他，甚至还探了探自己的鼻息。
阿絮是爱我的吧。。。他又睡了过去。
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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